“清明时节雨纷纷，路上行人欲断魂。”又逢清明，物是人非。芳草凄凄，泣声呜咽。孤山土丘，墓碑稀疏，纵横交错，倚着一条南北通透的水泥路。这也是唯一一条能够来此祭奠的路。隔路遥望，有一个圆形墓，有数棵高大的白杨守护着，墓的四周挖了一圈沟壑，壑里填充了精心挑选出的鹅卵石，沟壑的一端挖出数个渠道，目的是为了排空雨水。墓碑上的相片和蔼可亲、面带笑容，安详而又静谧。这里就是我外婆安息的地方。
　　外婆离世四年，每每来到此处，往事幕幕再现，总会触景伤情。时隔今日，我们这个大家族，一路风尘，又见墓碑，阴阳两隔，心里沉甸甸的。几个舅舅，有的除草，有的填坟，有的挖除渠道中的杂物。母亲和姨姨们，在碑前摆上熟肉、拼盘小菜及点心瓜果，填置了一副碗筷，再斟上一小盅白酒。外公点了香，在铁盆里一边烧冥币、纸衣物，一边唤着外婆的名字，絮叨着说着体己的话。外公声音沙哑，时断时续，长辈们、小辈们抽泣声、呜咽声连成一片。那声音回荡在空寂的山野中，凄婉又断肠。
　　良久之后，外公在大家的搀扶下起身。舅妈将灰烬埋在土里。撤出祭品，大舅在墓前恭敬地奉上一大束黄色的菊花。看着菊花朵朵，不禁让我想起：“宁可枝头抱春死，不曾吹落北风中。”这气节像极了外婆，也像极了这个大家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