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乃筝:戏剧就是一桌二椅 舞蹈就是一个身体
丁乃筝是林青霞版《暗恋桃花源》中的“春花”,也是台湾剧场界少有的具有编导能力的女演员。自嘲为“川女郎”的她,与姐姐丁乃竺、姐夫赖声川一起,把一个“家庭作坊”打造成了无人不知的“表演工作坊”,而广受好评的《他和他的两个老婆》和《弹琴说爱》正是出自她的手笔。
下月27日、28日,丁乃筝将在保利剧院推出音乐舞台剧《这是真的》,该剧灵感源于张爱玲的《爱》,这也是她最喜欢的张爱玲作品。
时代变了 那时候我们不怕死地追求爱情
新京报:张爱玲的《爱》是哪里吸引了你?
丁乃筝:那篇文章的最后一段文字:“于千万人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,没有早一步,也没有晚一步”,两个人相遇,发生了些什么,然后分开,有一种宿命感。我跟演员说,聊聊你的爱情故事,结果讲出来都是一些很感伤的事。几乎每个人在爱情中心碎,但还是会期待,痛苦也是甜蜜的。
新京报:你心目中的爱情是什么样子?
丁乃筝:在我成长的年代,我是看着童话故事长大的,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。现代小孩子却是看着八卦周刊里描述的爱情童话:豪宅有多大、男人多有钱。只用物质来衡量爱情的态度是很幼稚的。现在年轻人追求爱情时的恐惧感比我年轻时多,我们那时候是不怕死地追求爱情。
新京报:你自己的爱情算是比较顺利的吗?
丁乃筝:爱情从没带给我太大伤害。但我一直觉得婚姻不是很有必要,我在成长时,对白色的婚纱一点兴趣都没有。参加婚礼时看新娘走进来,大家吃饭喝酒、新娘敬酒、换衣服再出来喝酒……太痛苦了,我不要这样。我的态度是一切随缘,真的可以爱到死去活来就爱,不够开心的话,可以离开。
不顾观众? 因为你自己都搞不清要说什么
新京报:《这是真的》中舞蹈演员要演戏,话剧演员要跳舞,这其中的难度大吗?
丁乃筝:他们的身体运用逻辑很不同,演员习惯用脑把动作逻辑化地顺一遍才动身体,练舞时就会卡壳。而舞者呼吸、使用肌肉或调节体力的方式完全不同,太多的讨论会让他动弹不得。
新京报:有的导演创作时不太考虑观众的感受,更想用作品来引导观众,你呢?
丁乃筝:这完全看导演的个性和经验。如果顾得了观众的感受我一定会顾,没有“不能顾”的说法,而是“要不要顾”。有时候你顾不到他们是因为连你自己都搞不清要说什么,自己都顾不到,就更别提观众了。
新京报:赖声川对你的戏剧生涯有什么样的影响?
丁乃筝:如果没有他,我不会走进编剧、导演界。我从没把自己放在导演的位置上,后来跟赖老师做即兴创作,才找到了自己创作的能力。他跟演员沟通的方法是我一辈子都学不会的,他是以朋友的方式聊天,你遇到问题时他更像精神导师,能帮你从瓶颈中走出来。
■ 成长故事
胆小的“哑巴”变成了演员
我家7个小孩,有5个生在香港,我是第5个。到台湾后,一直到四年级我都不会讲国语。我的小学很挣扎,同学都觉得我是哑巴,老师让我在台前说句话我都吓个半死,想着赶快生病回家。后来我居然去学表演,家人都很吃惊。
那时我躲在大衣柜里排戏,我姐(丁乃竺)说,你要做演员,为什么不出来演给我们看?后来我发现演员站在台上时是看不到观众的,所以可以当他们不存在,这带给我蛮多安全感。
也因为看到我妈带7个小孩,我决定以后绝对不要小孩。对父母、尤其是母亲来讲,要担心每个孩子是不是健康长大、是否要在世界上承受太多折磨。这也可能是胆怯。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已经很不容易了,轻松一点。幸运的是,我先生跟我的想法非常一致,所以我俩就过过二人世界。
口述:丁乃筝
采写/新京报记者 刘玮